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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週的尾聲,瀨名泉望著西沉隱入河對岸無數高樓大廈的夕陽,沉默地倒數終章。

  「謝謝泉君給了我一個美好的星期。」身旁的少女笑著說道:「之後也能繼續以同班同學的身分來往嗎?」

  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要求,但瀨名泉並未答覆。

  說到底,做決定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屆時自己身邊、連他也不可能確認其面貌的某人。

  少女像是察覺了這點,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笑著說「未來請多多指教」後,便告辭自行離去。

  瀨名泉並未開口說「我送妳吧」,那是男友的權利,與此刻的自己毫無關係,他只是沉默地遙望著燦爛的夕暉於東京都燃燒起一片野火的模樣。

  ――直到突如其來的嗓音。

  「瀨名好狠心啊!就那樣放人家自己走了。」

  「啊?」反射性地回過頭,便見到彷彿此刻夕暉色彩般的髮絲、以及光彩熠熠的翠綠雙眼,瀨名泉沒好氣地問出口:「你是誰啊?」

  其實是清楚這個答案的――畢竟瘋瘋癲癲的作曲天才月永レオ全夢之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好過分啊瀨名我們同班過一年的,這就忘了嗎?」月永レオ故作傷心地說道,緊接著道:「剛剛那個是這星期的女朋友吧?我還以為一星期是指到周日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現在才六點就說再見了嗎?明明作為戀人相處最後一夜很浪漫吧?像是世界終結前的末日戀情不是嗎?我覺得我可以為此寫出十首曲子!」

  一上來便喋喋不休地說著,瀨名泉懶得理會對方,邁開腳步便打算要走。

  「等一下啊!」

  然而卻被拉住了手腕,他反射性地想甩開,卻是出乎意料的勁道,「幹什麼啊你!」

  與橫眉豎目的瀨名泉相反,擁有夕暉髮色的少年作曲家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現在報名下星期的戀人,會不會太早了?」

 

SEVEN DAYS

 

  相較起作曲天才月永レオ,瀨名泉於夢之咲學園中可謂另一方面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每週和第一位向他告白的人交往,並且於一星期後提出分手,如此往復――這般枉顧他人心意的做法至今尚未遭到前女友們圍剿,也只能歸功於交往過程中萬般仔細貼心的對待,因此至今並沒有多少惡評。

  但極其紳士風度的作為反倒令真心實意的追求者減少許多,吸引了不少「聽說瀨名當男朋友很認真、又能帶出去炫耀」的好事者前來告白。

  「你也知道這件事啊……」瀨名泉看著笑嘻嘻提出疑問的月永レオ,沒好氣地回答:「別鬧了,你是男人吧。」

  「男人就不能報名當瀨名的戀人嗎?」月永レオ滿臉詫異,「沒想到瀨名是這麼保守的人,同性雖然不能入籍但已經能登記為伴侶了,瀨名沒看新聞嗎?」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何況瀨名的規定不是只有『每週第一個告白的人』嗎?沒有規定男女吧!」月永レオ咄咄逼人。

  瀨名泉不甘示弱:「這不是廢話嗎!誰會想到有男人來告白啊!」

  辯駁換得了對方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瀨名這麼好看從來沒有被男人告白過嗎?」

  「那真是不好意思,雖然本人的外貌價值一億日圓,但目前還沒有被同性要求交往過。」

  「那現在有了,瀨名等過完這星期再出台新規定吧?」

  「你瘋了嗎?」

  「沒瘋啊?」

  月永レオ滿臉不明白為何如此說道的困惑,於此他大嘆了口氣:「雖然只有一個星期,和男人交往有什麼樂趣啊?你能和男人擁抱接吻嗎?」

  「咦?」聞言的對方眨了眨眼,「但是瀨名不會和交往中的女孩子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吧?我聽說之前有女孩子想貼上來強吻被你躲開了?」

  全然沒意料到按理而言應該活在真空中、周圍人都與己無關的天才作曲家竟知道如此詳細,瀨名泉怔了半天無法反應過來。

  彷彿讀出了他的反應,月永レオ粲然笑著自顧自下了結論:「那這樣不就好了?這個星期請多多指教啦!瀨名。

  「……兩件事。」

  「咦?交往前還要約法三章嗎?說吧!」

  「第一,月永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月永レオ眨了眨眼,一臉出乎意料,「我喜歡這個河岸,經常會來這裡尋找靈感!沒想到剛好撞見了瀨名的分手場景……『至今為止謝謝妳了』什麼的好平淡啊。

  「……我下星期和你分手時會記得多點戲劇性的。第二個問題,」瀨名泉一字字認真地說道,目光緊盯著對方映照著夕陽的眼:「為什麼會想和我交往?」

  月永レオ並未立刻回答,笑意不減的對方先是回過頭眺望了落日下波光粼粼的河面,復才回首笑答:「我是作曲家嘛,想蒐集世界上更多美麗新鮮的音符――感覺和瀨名在一起的話,這一個星期肯定會有很多新奇的體驗,然後湧上好多好多靈感不是嗎?瀨名應該感到榮幸!你是世界名曲的促成者之一喔!」

  無言以對的世界名曲溫床瀨名泉立時下定決心。

  ――以一星期的時間令月永レオ愛上自己並狠狠甩了對方。

/01

  中斷夢境的是Line電話的制式鈴聲,月永レオ奮力爬起身劃開螢幕,看見來電者名稱的瞬間,他反射地捏了自己的臉頰。

  「好痛!」看來似乎是現實沒錯,他趕緊接起電話,「瀨名――?」

  另一頭立即傳來冷淡的催促嗓音:「快起床。」

  月永レオ眨了眨眼,手機來電者顯示並未出錯,的確是瀨名泉的嗓音,他無法置信地握著手機沉默半晌,直到對面以為斷線喚了兩聲,月永レオ才開口:「……為什麼瀨名會喊我起床?」

  「因為等你自己起床的話第一堂課都結束了,我可不想遲到。」

  「什麼意思……」月永レオ說著,反射性抬首望向窗外的須臾他的問句便毫無意義了,他瞪大了雙眼,剎那間什麼都說不出口,月永レオ緊握著手機打開窗探出頭,緊貼臉頰的通訊機器燒灼著耳廓,發燙得猶如將那嗓音銘刻入骨的烙鐵,他分不清自己是向手機螢幕或著是樓下那絕不會錯認的銀髮身影大喊出聲。

  「瀨名――!」

  萬幸是獨棟二樓洋房,聲音得以清楚傳達。

  月永レオ看見晨光下那人緩緩抬起了頭,迎接自己的冰藍色眼眸過於遙遠而模糊不清,按理而言瀨名泉必然是面無表情、甚至是蹙著眉發怒的,但他沒來由地覺得對方肯定在笑。

  這份毫無道理的自信令月永レオ咧開了笑,向對方揮著手說道。

  「我馬上就下去,瀨名等我一下!」

  瀨名泉顯然不願和他一樣大喊大叫,底下的那人仰起頭看他,嗓音卻是自手機傳出:「……很丟臉別這樣了。」

  「因為很高興嘛!」

  「好好好、」瀨名泉嘆了口氣:「我看夠你的睡衣了,趕快準備好下來。」

  「知道了……啊、」

  「又怎麼了?」

  「我忘記說了!」明知對方看得並不清晰,他仍舊向樓下那人綻開笑容,「瀨名早安!」

 

/02

  「你有午餐嗎?」

  看見午休出現在教室門口的來者,月永レオ第一個反應是「找錯人了」。

  然而很可惜的是,對方確實是來找自己的。

  「肯定沒有對吧。」不等他回答,瀨名泉自顧自地將紙袋塞入他的手中並且說道:「給你買了販賣部的飯糰,至少記得好好吃飯啊。」

  紙袋比預想要重一些,肯定不只買了一個,月永レオ忍不住開始妄想對方究竟買了什麼口味。

  但在妄想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確認。

  「瀨名要一起吃飯嗎?」

  「我要回班上了。」

  月永レオ根本不打算理會瀨名泉的拒絕話語,「我們去花園小徑吃吧!」

  「月永你沒聽我說什麼……」

  在這裡退讓的話瀨名泉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踏著大步返回A班,儘管僅僅相隔一道牆,但月永レオ比任何人都清楚一間教室的距離究竟有多遙遠。

  於是他啟用了絕不容許對方拒絕的關鍵字。

  「我們不是在交往嗎!一起吃午餐是理所當然的吧!」

  瀨名泉猛地伸出手摀住了他的嘴,滿臉毫無掩飾的驚惶失措。

  「大笨蛋――!」

 

  「為什麼瀨名願意來接我上學卻不肯和我一起吃午餐?」

  九月中旬的秋風相當舒爽,拂過時為花園小徑帶下大片的金黃枯葉,幾乎令人錯覺置身電影運鏡之中,由於位處距離教學樓深處,罕有學生前來用餐,使整座涼亭被兩人奢侈地霸占。

  瀨名泉放下手中的營養飲料,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這種事還需要問嗎?笨蛋。」

  「為什麼?」

  「要是被誤會了怎麼辦!」

  月永レオ不服氣:「可是我們確實正在交往啊?」

  「也就一個星期。」

  「太過分了!」他大為憤慨地說道:「難道瀨名和其他女孩子交往時也會時時提醒截止日期嗎?女生不是都稱讚你騎士精神嗎?大騙子!」

  「什麼大騙子啊。」瀨名泉豎起眉,沒好氣地說:「話說回來我昨天就想問了,月永你到底從哪裡聽來我和其他人交往細節的?」

  一瞬間想耍賴地回覆「才不告訴你」,但對方恐怕也只會答以「那就算了」吧。

  如此思忖著的月永レオ終究開口:「MAMA啊、宗啊、敬人啊……什麼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

  彷彿自己對隔壁班的瀨名泉瞭若指掌似的,但明明只相隔一道牆的彼此打自四月二年級開學後便從未有過交集。

  瀨名泉瞅了他一眼,低下頭將鋁箔包中最後的營養飲料喝乾,「這樣啊……不過反正大家都知道,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反倒是你還有乖乖進弓道部練習比較讓我訝異。」

  「弓道部的貓很可愛喔!」月永レオ多嘴說了一句。

  「我看你根本只是去部活玩貓和惹蓮巳生氣的。」

  月永レオ見對方將空了的鋁箔包捏緊在掌心,忍不住問道:「瀨名的午餐只吃這麼一點?阿姨沒做便當嗎?」

  「我媽出國了。」瀨名泉平淡地回答:「我不餓。」

  原以為下一句該是「那我先回教室了」,然而彷彿對方打算盡男友義務般坐在他旁邊,也沒拿出手機,只是看著他的側臉,目光刻意迴避了月永レオ的眼睛,不知正思考些什麼。

  見對方乾脆俐落地等待自己用完午餐的模樣,月永レオ反倒吃不下去了,他沒話找話般說道:「鮭魚御飯糰很好吃!不愧是瀨名選的。

  「……嗯。」瀨名泉似乎不確定月永レオ打算說什麼,應了一聲滿臉狐疑。

  「所以瀨名也吃吧,說到底本來就是你買的,只有我在吃很不好意思啊。」

  聞言,瀨名泉挑起眉,「你也懂不好意思這個詞?」

  被這麼一說,月永レオ也懶得拐彎抹角了,直接將飯糰塞到對方嘴邊並且嚷嚷道:「瀨名也吃吧,只有我自己在吃很奇怪啊!還要被盯著看,因為我強迫瀨名把這個禮拜讓給我所以在報復嗎?這種處罰方式也太標新立異了吧?」

  瀨名泉沒好氣地別過頭,「什麼標新立異的處罰方式啊?說得好像我是研究這種東西的變態似的,既然是買給你吃的就給我趕快吃掉!超煩人的!」

  見對方拒絕至此,月永レオ反倒來了興致,他用空著的那手拉著瀨名泉的肩膀,「吃嘛吃嘛、瀨名已經夠纖細了完全不用減肥啊!吃這麼少下午社團活動有力氣打網球嗎?」

  「超級煩人啊你!」

  伴隨怒吼出聲,緊接著是瀨名泉不耐地握住月永レオ拿著飯糰的手腕並猛地低下頭,就著他咬過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大口。

  月永レオ怔怔地看著對方抬起頭,由於不雅的食用方式而沾上了飯粒的臉龐浮上一層薄紅。

  「這樣總行了吧,笨蛋。」

  他愣愣地張著嘴,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嗓音:「……瀨名和其他女生交往時也這麼大膽嗎?」

  瀨名泉顯然沒料到月永レオ的感想竟是如此,頓了一秒才發出怒吼。

  「給我閉嘴!」

 

/03

  瀨名泉並未預期會在網球場外見到趴在地上寫樂譜的月永レオ,而他反射性脫口的第一句話則是:「月永你也穿太薄了吧。」接著才遲來地意識到這句關心顯然介於正牌男友與老媽之間而感到後悔莫及――遺憾的是自己兩者皆非。

  萬幸被他關心的那人一向不會想太多、且對方正專注作曲恍若未聞。

  見月永レオ短時間之內不會結束,瀨名泉索性取出了背包中備用的薄外套蓋在對方身上,並且於月永レオ身旁蹲下撐著頭,面無表情地凝視一週限定的戀人。

  瀨名泉全然不想知道對方是否成功因彼此交往而湧上了靈感,無論是過去那些為了僅限一週的虛榮而向自己告白的女孩子也好、或者堂而皇之將自己視作創作源頭的月永レオ也好,總歸都是互相利用與彼此成就。

  這個星期結束時該對月永レオ說什麼好呢?

  絕不是「至今為止謝謝你了」,畢竟自己沒有任何必須感謝對方的理由。

  「啊、瀨名社團活動結束了啊。」

  當瀨名泉沉浸於如何在六日後劃下完美句點時,總算完成新曲的月永レオ抬起了頭,而他並未改變蹲姿,只是俯視對方的眼睛狐疑地問道:「你有乖乖去弓道部嗎?」

  「有啊、敬人學生會有事提前結束了……啊、這是瀨名的外套對吧?謝謝你了!」爬起身的月永レオ趕忙在滑落在地前接住了他的外套,珍而重之地抱在懷中,「瀨名真是溫柔啊。」

  而尚未起身的瀨名泉直望對方的目光由俯視轉為仰望,背對著夕陽的月永レオ面容昏暗不清,明知對方是笑著的、明知對方平時笑著的模樣,卻看不見也勾勒不出月永レオ的笑靨。

  本來自己便從未真正了解過月永レオ

  「回家吧!瀨名!」

  站著的對方向他伸出了手,瀨名泉望著黃昏之下的指尖,最後選擇不依靠任何外力,自己站起身。

  「走了,月永。」

 

  異性往來之中,「送女孩子回家」似乎是被普羅世間所認可的不成文規定,即便只是同學同事之間都是如此,何況是真正交往的戀人――但所有的前提都建立在「女孩子」之上。

  瀨名泉並不確定月永レオ是否也適用這條準則。

  儘管如此,他仍舊與期間限定的戀人一同踏出校園,在距離自家三站公車處提前下車,並肩而行於晚霞之下。

  「瀨名不用送我回家也沒關係啊,我又不是女孩子。」月永レオ嘻嘻笑道,這麼說著卻全無半分不情願的樣子。

  「我又沒把你當女孩子,只是感覺不好好盯著你的話,可能又會在外面亂晃到忘記回家了。」

  「哇哈哈哈瀨名太愛擔心了!」對方拍著他的肩膀大笑出聲,「我已經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瀨名泉自然清楚,所謂操心不過是臨時起意的藉口。

  至於埋藏其下的真意――瀨名泉告訴自己他尚未成功報復月永レオ胡來的提議,此刻的溫柔僅僅是為了六日後的道別所鋪墊的伏筆,只是為了給自作主張破壞遊戲規則的傢伙一個教訓。

  「那、瀨名明天還會來找我一起上學嗎?」

  不經意般開口。

  瀨名泉偏過頭望身旁那人,然而夕陽西沈迎來晝夜交界、路燈尚未點燃的此刻,背著光的對方臉龐被陰影覆蓋,看得並不真切。

  明明近在咫尺。

  換作上個星期、或者再之前的女友們,自己必然得以笑著回答「當然會來接妳的」。

  但眼前是懷抱著音樂靈感之類虛無縹緲的理由,前來毛遂自薦的不正經交往對象,說到底瀨名泉並沒有盡戀人義務的必要。

  陷入了沈默,和極其聒噪的月永レオ相處竟也有這般寂靜於他而言倒是新奇的體驗,畢竟對方可是連寫歌時都不甘讓嘴巴閒著,一面寫一面哼著截然無關的曲調。

  歸途並不漫長,沒多久便得以瞅見門牌為「月永」的二層樓住宅,瀨名泉在門牌停下了腳步,而月永レオ則佇立在他一步之前。

  「瀨名要進來嗎?」

  月永レオ往常的問句總是語帶雀躍、彷彿從未考慮遭到拒絕的可能,然而此刻卻是與平日大相徑庭的小心翼翼,像是將毫無希望的奢求訴之於口。

  「不用了。」

  瀨名泉淡然回絕,月永レオ怔了片刻,半晌後釋懷般地笑了。

  「這樣啊、那明天見,瀨名。」

  驀地,宛如宣告白晝徹底落幕,路燈啪地一齊敞亮,瀨名泉終於得以看清月永レオ的輪廓。

  連強顏歡笑都不懂如何表露。瀨名泉見到顯而易見強行壓抑失落的對方,向前踏了一步,直直凝視著燈光下明亮的綠眸。

  「現在不進去也沒差吧,反正我明天早上會來接你的。」

  月永レオ眨了眨眼,半晌後綻開了笑,是個真正的笑容。

  「瀨名明天見,絕對要來喔,不然我就不去學校了!」

  「你不去上課關我什麼事啊!」瀨名泉忍不住吐槽。

  對方顯然沒將這句話聽進去,向他揮了揮手準備轉身時,像是忽然想到什麼般猛地說道:「對了。」

  「怎麼了月永?」

  「我還有個請求可以嗎?瀨名能實現『戀人』的願望嗎?」

  莫名湧現了一陣不好的預感,瀨名泉尚未確認那股不安的正體,舌頭已然擅自鼓動,「……那要看你的要求是什麼而定。」

  反正無論如何只要說「不」就好了,縱然是男友也無須對女友的願望百依百順,何況彼此之間並不是真正的戀人。

  等待月永レオ啟唇的微小間隙中,瀨名泉於心底提醒自己。

  明明不過數秒,那自不安的預兆湧現,到對方真正開口,卻彷彿流逝了漫長光陰,天空傾倒著湛藍與火紅交織,而月永レオ直視著他的目光沒有半分笑意。

  「就只在交往的這一星期,呼喚我的名字吧。瀨名。」

 

 

後記
說好的泉leo版星期戀人連動,但其實目前沒打算寫肉所以看起來應該和無差沒兩樣
長得讓我驚恐,有沒有後續再說吧(⋯⋯)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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