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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paro+女裝攻

 

  椎名ニキ註定無緣平靜的校園生活。

  「那是椎名的女朋友嗎?」

  「好漂亮的人?」

  明明身處文化祭的喧鬧校園之中,卻依舊如平日般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下,作為學生會成員之一的椎名ニキ理應習慣了備受注目,但今日卻感到相當不自在,連去向1-A拉麵店的腳步都有些僵硬,彷彿感知了他的情緒,身旁那人惡作劇地勾住了他的手腕,夕陽色長髮流洩而下,搔到了臉頰與脖頸,很癢。

  「話說椎名的女友也太高佻了吧,看起來比椎名高半個頭?」

  「等一下、什麼好漂亮的人,她根本就是——」

  似乎終於察覺真相了。

  椎名ニキ以眼角餘光望向身旁那人,恰好也凝視著他的對方揚起狡黠的笑容,指尖於抹上了朱色口紅的唇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簡直像電視劇中誘惑主角的壞女人似的。

  火紅長髮、碧藍雙眼,艷麗卻不俗氣的妝容,粉色短裙與蕾絲邊的頭飾構成了引人注目的女僕裝束,加之本人纖瘦的身材和堪比模特的修長雙腿,任誰看來都是無懈可擊的大美女。

  倘若這副外觀條件之下盛裝的內容物不是天城燐音的話,就是滿分配置了吧。椎名ニキ極度失禮地暗忖。

 

天城メイド長の恋人限定のスペシャルサービス

 

2-B多數決通過了文化祭開設執事女僕咖啡廳的計畫。

  最後表決時椎名ニキ正在神遊學校餐廳週四限定的滑蛋炸豬排蓋飯,回過神來女同學們正為著裝安全的議題熱烈討論,他沒聽清前因後果,於是順口說道:「讓學生會長燐音君保護大家不就好了嗎?」

  女性班委員長雙手一拍,笑靨嫣然:「那就請天城作為我校表率擔任性騷擾防治大使吧?」

  班上頓時一陣熱烈叫好,一齊感謝學生會長的偉大付出,而距離整整四排的天城燐音緩慢轉過頭,椎名ニキ反射性地別過頭,迴避對方的視線。

  儘管從頭到尾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他直覺自己離死期不遠。

  然而即便天城燐音當場血刃椎名ニキ也無法扭轉班上的決議,夢之咲的學生會長只能眼睜睜看著同學們迅速討論由性騷擾防治大使擔任2-B的女僕長,以鋼鐵般的意志與身軀守護女僕們的安全,少女們比起親自穿上女僕裝,對暢想如何精心打扮女僕長更為興奮,吱吱喳喳地討論著或許能一舉獲選本屆Miss.夢之咲的頭銜,成為本校歷久不衰的傳奇。

  男同學們一致認為並不需要那種傳奇。

  但無論天城燐音如何抗議、甚至揚言要動用學生會長權限阻止2-B的執事女僕咖啡廳企劃也無法挽救板上釘釘的現實——何況任誰都清楚,天城燐音儘管乍看會憑一己私慾濫用權限,但實際上除了欺負椎名ニキ以外什麼都不會做,至於後者,既然擁有光榮的學生會下僕一職,椎名ニキ想必能自行覓得通往幸福的康莊大道。

  一片歡呼聲中,2-B的文化祭主題就這般確定了。

 

  倘若採訪椎名ニキ,為何當初那校園中的負面意義風雲人物天城燐音能於高一第二學期結束前獲得全校過半支持,一舉拿下學生會長選舉,他肯定會想也不想地迅速回答:「看臉。」

  縱使這個回答百分之百會引發暴力鎮壓,但比起其他有可能洩漏任何真心話的說法,椎名ニキ寧願堅持夢之咲全校上下都是外貌協會。

  正如此刻,文化祭開場三十分鐘後,胸前別著「女僕長」名牌的天城燐音遭到客人們團團包圍,對歷經化妝術後外貌幾可以假亂真的女僕長嘖嘖稱奇。

  「女僕長!我想點一杯冰可樂!」

  某位已落座的客人舉手說道,天城燐音想也不想地以雙手比了一個愛心,掐著假音以女孩子的口氣說道:「了解!『冰塊是寒冷的但女僕的愛是炙熱的』的可樂一杯,燐燐這就前往準備,還請主人稍等喔!」

  誇張的表演獲得哄堂大笑,其中摻雜著不少「求你還是正常說話吧」的退貨發言。

  為了貼近池袋已發展成型的女僕與執事咖啡廳,加之以高中文化祭而言餐點價格偏高,因此招待的用語極其所能的胡鬧亂來,比起喝茶與用餐,應付客人各種突發奇想的要求才是主要營運內容。

  「椎名,3桌蛋包飯一份薯條一份,蛋包飯上要寫『rinrin love love』。」

  「那是什麼!地下偶像嗎!?」

  「客人原本要求的好像不是這句,不過天城說是就是吧,畢竟他是女僕長。」

  「女僕長就能竄改客人需求嗎?」

  吐槽歸吐槽,擔當2-B大廚的椎名ニキ仍舊依照指令在蛋包上以不會將番茄醬沾上執事服的動作小心翼翼寫字,邊寫邊忿忿地抗議道英文字未免也太多了。

  「話說回來,為什麼連我都要穿上執事服,我不是廚師嗎?」椎名ニキ一面出餐一面說道:「弄髒了怎麼辦,這是公費租來的吧?」

  負責端盤的男同學聳聳肩,「天城說你不穿執事服的話他要不化妝不戴假髮做女僕長。」

  什麼地獄繪圖。

  「…算了,至少不用招待客人。」

  2-B教室被分割為幾個區域,椎名ニキ所在的即是使用半人高簡單的圍欄裝飾築起的工作區,由於飲料為女僕和執事們負責在客人面前沖泡與盛裝,他真正需要處理的只有蛋包飯、漢堡肉與炸薯條三道料理——遠比平日於咖啡廳打工輕鬆無數倍。

  也因此椎名ニキ擁有越過圍欄東張西望的空閒。

  託學生會長的女僕裝此一宣傳詞之福,不但用餐區座無虛席,教室門口至走廊外甚至排起了長隊,想必多數只打算消費一杯飲料,開學生會長玩笑才是正事。

  某方面而言倒是達成了性騷擾防治的最初目的——大家都去騷擾天城燐音,自然沒人騷擾女同學了。

  等待氣炸鍋中薯條炸得焦黃酥脆的間隙,椎名ニキ百般聊賴地撐著臉望向教室中央被男男女女包圍的天城燐音,教室內十分嘈雜,文化祭帶來的歡快氛圍渲染了每一個角落,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得以清晰聽見那處的每一句笑鬧。

  「燐燐好受歡迎喔,我是燐燐的粉絲喔!」隔壁班男同學開玩笑地說著。

  「騙人,上次人家的握手會怎麼沒有來?」天城燐音已然懶得繼續掐假音說話,但還是維持女孩子的口吻對答,看來現在的設定是兼職女僕的地下偶像。

  「因為那天是MERUMERUlive……啊、不小心說出口了!」

  怎麼連HiMERU也慘遭成為地下偶像一員?

  「這麼說起來,燐燐真的是可愛到連女孩子都會驚訝的程度,」同行的少女笑道:「要不是誇張的身高和聲音,真的沒想到是我們的學生會長!裙子可以掀一下嗎?」

  萬萬沒想到開店以來第一宗性騷擾事件,主犯的性別為女。

  「不可以,人家的內褲會破壞少年的幻想啦。」頓了頓,天城燐音伸出手往頭頂的部分稍微揮了揮,「身高的話也沒有很高吧?燐燐的目標可是成為模特兒喔?」

  椎名ニキ想起對方確實是穿著四角褲上學的——明明打著要做到完美的藉口拉著自己搞了下半身脫毛之類的亂來行為。

  「雖然蓋了一些粉,但學生會長的皮膚本來就很好吧?膚色也很白?不會真的跑去誘惑帥哥吧,太過分了,少女之敵!」

  倒是不會誘惑帥哥。椎名ニキ暗忖每天被誘惑的似乎一直都只有自己。

  「燐燐每天都被愛情滋潤著當然皮膚很好啊!」

  中年大叔嗎?

  椎名ニキ暫停吐槽並將氣炸鍋中的漢堡肉翻面,並將另一邊鬆軟的蛋包蓋上炒飯,心中不禁感嘆氣炸鍋真是廚藝界的偉大發明,雖然距離真正的美食有段距離,但完美地解決了室內油煙的疑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執事服上的領結勒得他呼吸不順,既然廚房沒有客人會造訪,椎名ニキ決定偷偷卸下領結。

  「執事君怎麼可以把鬆懈呢——」偷懶尚未完成,便聽見身旁傳來熟悉的揶揄嗓音,椎名ニキ回過頭,除了內在與嗓音都無比完美的女僕長佇立身旁,笑意狡黠:「還是寬衣解帶其實是給大小姐的特別服務呢?」

  「不要說得好像那種店啊!」椎名ニキ反射性抓住對方去扯他領結的右手:「燐音君什麼時候跑到廚房來的,客人呢?」

  「我說我自願來端菜,就過來了。」天城燐音輕快地說道。

  「性騷擾防治大使呢!」

  「有讓其他男同學去盯著,別擔心。比起女僕,更想知道椎名執事剛剛一直熱烈地盯著這邊看是為了什麼啊?」

  椎名ニキ抓住對方的手一抖,立時被天城燐音搶走了主導權,趁他不備輕輕一扯,執事的黑色領結便落在地上,「真是的,大家未免太不懂了吧,又是領結又是立領襯衫,完全把ニキ的魅力點遮住了啊。」

  天城燐音自顧自地說著,輕巧地解開了椎名ニキ襯衫最上方的鈕扣,「幹、幹嘛啊燐音君!」

  「是燐燐才對!」

  儘管對方並未刻意掐假音發言,但輕快的語氣讓他懷疑語尾有個愛心。

  鈕扣鬆開的緣故,吐息立刻變得順暢——理應如此才對,然而天城燐音靠得實在太近,女僕長戴著白絲手套的雙手不安分地在他的燕尾服上遊走,對方想必是仗著其他人不會注意偏遠的廚房一腳才敢如此肆意妄為,椎名ニキ不自在地扭動身體閃躲,不敢大聲嚷嚷的他只能壓低嗓音喝斥:「說了多少次我在做飯的時候不要靠那麼近!」

  「那椎名執事先告訴我剛剛盯著燐燐做什麼?」

  「才沒有看,而且那個自稱好噁心啊。」

  「好過分,傷透燐燐的心了,椎名執事只能和人家結婚作為補償了。」天城燐音以全然聽不出半分感傷意味的嗓音說道:「而且結婚的話就不會吃醋了,happy ending!到時候要穿白無垢還是婚紗呢?」

  椎名ニキ上下打量眼前戴著即胸假髮、被化妝品修飾過,巧妙地隱藏起男性身分的天城燐音,數秒後:「…白無垢?」

  話一出口,對方立刻展露出毫不掩飾的一臉厭惡:「什麼啊,ニキ真的有這種嗜好嗎?」

  「不是你要我選的嗎!?」椎名ニキ氣急敗壞地扯著天城燐音半摟著他的腰際的手臂:「還有該放開我去招呼客人了吧!性騷擾防治大使正在性騷擾啊?」

  「既然都說到這種份上了那就——」

  「在這裡啊,性騷擾大使。」

  天城燐音一語未必,身旁傳來了熟悉的京都腔,僵持不下的兩人同時回過頭,便見學生會的書記與會計站在一旁——HiMERU正吃著可麗餅一臉淡漠、而櫻河琥珀手中則拿著章魚燒盯著他們。

  好半晌,女僕長率先反應過來。

  「……2-B門口應該有標明禁止攜帶外食吧。」

  「沒看到。」兩人異口同聲回答。

 

  「女僕躲在角落還有開設女僕咖啡廳的意義嗎,請天城好好出來招待客人。」HiMERU平淡地陳述著全然無法說服任何人的正論。

  「MERUMERU這麼喜歡燐燐嗎?真是沒辦法呢!需要人家餵食嗎?ニキ快給MERUMERU做一盤大大的愛心蛋包飯喔。」

  「請給HiMERU一杯可樂。」壓根沒理會天城燐音的HiMERU斷然說道。

  「我要一杯紅茶,還要女僕長的模仿秀表演。」

  「什麼,想要燐燐模仿哪一個偶像呢?」推著兩人至座位的天城燐音立刻起鬨,兩只手放在頰邊裝可愛說道:「燐燐很擅長48系的表演喔!」

  櫻河琥珀優雅地打開菜單:「那就模仿因失言大炎上而土下座道歉的政客吧。」

  「…小琥珀我平常怎麼虧待你了嗎?」

  「畢竟天城一天大概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發表各式各樣的暴言,不覺得這個點單非常合適嗎?」

  「什麼啊,那是這個社會對言語的容忍力太低了,你們看ニキ就沒意見。」

  「那是因為ニキはん只要不被打就怎樣都好吧。」

  接下來的對話由於廚房臨時來了幾個大單,椎名ニキ無暇顧及那處的喧鬧,儘管沒能參與有些可惜,但總歸平日也能在學生會見到兩人,並不是非得在這個時候一同聊天不可——他如此說服自己。

  待椎名ニキ再次抬頭時,HiMERU與櫻河琥珀已然不見蹤影。

  還來不及再次為文化祭短暫的接觸惋惜,一陣暈眩感猛然襲上,他踉蹌了幾步趕緊坐在堆滿了食物與一次性餐具的教室牆壁旁,這麼說起來,上一回進食是何時呢?混沌的腦袋無法進行大於1+1的運算,椎名ニキ打算翻出預先放在餐具旁的能量棒,卻發現翻了半天沒看見任何食物的蹤跡。

  「在找這個嗎?」

  不待他轉過頭去追尋聲音來源,聲音的主人已自顧自往椎名ニキ口中塞入了什麼。

  「好燙、啊!」柴魚與醬汁的香味於口中的化開,他連忙咬了幾口,柔軟的外皮包覆著有嚼勁的海鮮塊,燙口但椎名ニキ寧願冒著燙傷的危險強行嚥下,隨後感謝地看向餵食自己那人,「好好吃,燐音君哪來的章魚燒!」

  「剛剛讓小琥珀去他買章魚燒的攤位多跑一趟買回來的,你這傢伙從開店之後就什麼也沒吃對吧?」

  椎名ニキ沒空解釋,只是傾過身去想要搶奪天城燐音手上那盒熱騰騰的章魚燒,見狀,對方嘆了口氣,以竹籤叉起另一顆章魚燒。

  「啊——」他配合地張開嘴,便獲得了新的熱量來源。

  「稍微不注意就餓到動不了了嗎,笨蛋ニキ。」

  難道適才特地來到廚房就是為了確認自己的狀況嗎?又嚥下一顆章魚燒的椎名ニキ浮現這個念頭,他盯著對方,試圖從化了妝的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覓得一絲解答,然而天城燐音只是豎著眉說:「我才沒有要吃章魚燒啊,全部都是給你的好嗎?」

  雖然全然遭到誤解,但椎名ニキ無法克制地露出笑,「欸嘿嘿。」

  「怎麼了?」

  「燐音君真是溫柔啊……啊、害羞了,等一下不可以被拆穿就動用暴力!」

  然而舉起的手指並沒有彈向額頭,反射性防禦的椎名ニキ困惑地看著對方。

  天城燐音目光游移,彷彿搜索枯腸尋找一個完善的說詞,或者足以說服彼此的解釋,然而數秒後說出口的是:「ニキ要換班了吧,我想出去逛文化祭。」

 

  縱然天城燐音補充自身只是因為需要錢包陪同的發言,但說到底就是想進行一場文化祭約會的意思吧。

  儘管作為戀人幾個月了,對方依然會在奇怪的地方流露不好意思的一面。

  但椎名ニキ也很喜歡這一點。

  畢竟這也是彼此交往以來遇上的第一個文化祭,說不期待是不可能的。

  然而作為2-B的金字招牌,天城燐音哪怕約會也不忘為執事女僕招攬生意——方法則是強迫椎名ニキ扛著寫了2-B執事女僕咖啡廳的紙板牌子,作為移動式廣告吸引目光。

  完全沒有半分正在約會的感覺。

  尤其天城燐音身著女僕裝、臉上帶著精緻的妝容,幾乎已經成了服務性質巡迴演出,而且為了維持女僕長的形象,踏出教室以來都是沉默地微笑向行人揮手致意,有任何人詢問便指指牌子與椎名ニキ,代為解釋數次後,他無法不產生自己是協助名模舉著反光板的無名工作人員的錯覺。

  椎名ニキ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再追求浪漫的約會氛圍似乎沒有意義了。

  萬幸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想得開,不久便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文化祭由於學生盈虧自負,對外開放最容易的營利便是賣小吃,藉著一年一度的藉口,椎名ニキ不計成本地每個攤位都購買一樣食物,不久兩只手便拿滿了食物,當椎名ニキ笑容滿面地將珍珠奶茶塞到天城燐音的掌心,示意對方自己要去買甜筒冰淇淋時,女僕長的妝容扭曲了。

  「也會給燐音君吃的啦,放心放心!」

  儘管對方一臉「才不是說這個」,但萬幸天城燐音還處於營業模式之中,於是椎名ニキ爽快地視若無睹,哼著小曲到攤位前為宇治金時口味和巧克力香蕉口味天人交戰。

  「我們有情侶特別口味喔,這位執事先生參考一下?」攤位上同學熱情地招呼道:「除了是綜合口味之外,價格比較實惠,內容物也更豪華!」

  聽見店員推薦,他立即瞥了菜單一眼,看上去除了綜合口味外最大的區別就是多了幾根可以挖著吃冰淇淋的pocky、以及冰淇淋本體上灑滿了心型的巧克力碎片,這個對椎名ニキ而言自然是——擁有莫大的吸引力。

  「我要我要!給我特別口味!」

  店員笑嘻嘻地說道:「那得給我帶來女朋友才行喔。」

  「什麼嘛也管太多了!就算是單身漢也有一個人買情侶座躺著看電影的權利啊!」

  「電影院是電影院,我們是我們,班上委員長說要藉此查清全校有女朋友的傢伙,格殺勿論。」

  「這是犯罪宣言吧?我可以用學生會的名義逮捕你們然後把冰淇淋獨吞喔!」

  「完全只是想獨吞吧你!」

  當椎名ニキ和店員為了不值幾塊錢pocky和巧克力大聲爭執時,高出半個頭的腦袋擱在他的肩上,碧藍的瞳孔望著他,噘著嘴嬌嗔道:「為什麼不問人家啊?ニキきゅん和燐燐不是情侶嗎?昨天晚上還在床上說要一到十八歲就和人家結婚的。」

  天城燐音的嗓音要偽裝女孩子的嬌聲發怒果然有一段令人膽寒的距離。

  「……昨晚不是一起留在學校做文化祭布置嗎?」

  「啊忘了、那就上星期吧,隨便啦。」天城燐音隨意地說道,接著勾住椎名ニキ的手腕,笑嘻嘻地對憋笑憋得全身顫抖的店員說道:「就是這樣,麻煩情侶口味一支!」

  「情侶口味的話要請兩位在我們現場進行pocky game喔。」

  「這絕對是現在才想出來的規則吧!」

  或許是椎名ニキ和店員大聲討價還價的緣故,待他回過神來,不知何時周圍已然擠滿了圍觀人潮,本來天城燐音身為校園風雲人物,無論走到哪都會掀起波瀾,在文化祭穿上女僕裝被重點關注也是理所當然。

  椎名ニキ騎虎難下。

  面前那人倒是滿不在乎的模樣,早早就將pocky咬在嘴邊雙手叉腰蓄勢待發:「…燐音君能不能稍微淑女點?」

  「唔唔ニキ你對唔唔、」

  抗議聲由於咬著pocky而模糊不清,聽上去在說什麼性別刻板印象之類難懂的詞彙,椎名ニキ放棄地說道:「身為女僕長這樣真的可以嗎?」

  天城燐音並未回答,倒是抬高了下巴,眉眼間都是不可一世的挑釁——怎麼看都不應該出現在女僕裝打扮的人身上。

  由於對方的姿態,椎名ニキ的目光落在了拉直的脖頸,為了遮蓋喉結,女同學細心地協助天城燐音設計了和髮帶同款的蕾絲緞帶,黑色的底布顯得其下的肌膚更加白皙,看上去彷彿是柔軟典雅的項圈,極盡溫柔地束縛了天城燐音。

  倘若親吻那處的話——

  椎名ニキ忍不住嚥了口唾液。

  而天城燐音抓住了這一瞬間的猶豫襲來,彼此距離縮短到略小於一根pocky,足以看清碧藍色的雙眼滿是惡作劇的興奮,餅乾抵在他的唇瓣上,得以嚐到些許甜膩的巧克力醬。

  「咿!?」

  儘管想表達真的要玩嗎的震撼,但拒絕任何浪費食物行為的他只能選擇咬住pocky,看對方眼中閃著惡質的光芒,咬下一口餅乾,向他前進了幾毫米。

  兩人的距離剩餘不到10毫米真的沒有問題嗎?椎名ニキ擔憂著,卻遵循進食的本能咬了一小口巧克力棒。

  距離再次縮短的剎那懊悔隨之湧上,為看熱鬧而聚集的人群正在大聲吆喝歡呼叫好,甚至有不少人掏出了手機,對此最開心的自然是突發奇想的店員,至於椎名ニキ可不願意為了一支綜合口味甜筒登上youtbe,他以眼神頻頻詢問對方是否真要繼續下去,然而平時自誇「ニキ的一切我都知道」的天城燐音似乎完全沒理解求救訊號,只是逕自又縮短了距離。

  雙唇只留下不過2毫米左右的間隙,椎名ニキ確信再咬一口必然會在公共場合吻上對方。

  然而,天城燐音像是無視了這點繼續發動攻勢——極近的距離下,椎名ニキ看見染上朱紅的唇瓣再次咬下pocky的瞬間,他反射性地闔上了雙眼。

  然而熟悉的柔軟並未落到唇上。

  椎名ニキ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只見天城燐音一臉得意地咀嚼最後的巧克力棒,「你輸了啦,笨蛋ニキ。」

  隨後不待他反應過來,女僕長跨著大步走向冰淇淋攤位,伸出手,帶著滿臉張揚的勝利笑容:「說好的特別口味!」

  做足了免費宣傳的店員笑容燦爛地奉上足足多了三顆冰淇淋的超大甜筒。

  「當然沒問題,而且是雙倍大份情侶特餐!」

 

  不覺間已迎來夕陽時分,雙手抱著食物跟在天城燐音身後踏向天台的椎名ニキ,看見晚秋稍縱即逝的黃昏於操場留下了曠野燃燒般的色彩。

  最後一項表演是啦啦隊,為文化祭入夜前的所有節目拉下帷幕,隨著彩帶灑落,晚霞輝映下彷彿漫天紛飛的火星,文化祭工作人員推著巨大的塊木於操場中心堆起了篝火,椎名ニキ一面咀嚼著小吃攤最後一盤炒麵一面靠在牆上饒有興致地遠眺。

  後夜祭的篝火已是傳統,牽起彼此的手的學生們不一定非得是情侶、甚至也不一定非得是二人共舞,三五好友一同舞蹈也無所謂,一年一度的文化祭本來便不應該限定展露笑容的人群。

  椎名ニキ在中學時不曾參加過類似活動,直到與天城燐音重逢。

  「為什麼要特地跑到這邊啊?以為燐音君會想到操場和大家一起跳舞?」

  「文化祭籌備委員說在後夜祭進行到一半時還有最後的特別節目,我想了想,果然應該利用學生會權限在特等席上觀望才對。」依舊穿著女僕裝的天城燐音笑道,畢竟為了學生安全顧慮,天台平日上鎖禁止進入——但學生會長手上擁有備份鑰匙。

  椎名ニキ嚥下最後一口炒麵,聽見後夜祭的篝火音樂從歡欣輕快的青春風格陡然一變,悠長浪漫的旋律響徹校園,猶如溫柔的戀人絮語,「既然這樣的話,在『特別節目』開始前,」他握住了天城燐音的手,燦爛地笑道。

  「來跳舞吧,燐音君。」

 

  手心交握,隨著旋律踏步、緩緩轉圈—— 椎名ニキ不擅長絕大部分需要消耗熱量的活動,因此自然也未曾鑽研過舞蹈,只是隨著天城燐音的步伐踩點以及模仿對方的動作擺出各種笨拙的姿勢,儘管看上去或許有些可笑,但只在對方面前展露的話倒也無所謂,畢竟更丟臉的模樣都早就被看遍了。

  何況,想必天城燐音也和自己相同,並沒有餘力去嘲笑彼此穿著執事與女僕裝跳著篝火的滑稽場面,單是十指交扣的喜悅便脹滿了心口。

  遠離了篝火、人群,是僅有彼此的後夜祭。

  倏地,半空中傳來碰地一聲,像小型的禮炮朝校園發射了什麼。

  「啊、來了。」

  還來不及問什麼來了,便見細碎雪白的物體落入視界之中。

  輕盈的、瑩白的——雖然距離有點遠,在圍牆之外但椎名ニキ依舊忍不住伸出手去半空撈取,發現落入手心的並不是預想的冰冷,但同樣和印象中的那物一般瞬間消逝。

  「人造雪——畢竟才十月嘛,還不會下雪。」天城燐音也抬起頭,看著對面的教學樓朝彼此的方向吹來,順著風向優雅地翩落於操場上,換得篝火旁人們一陣陣的驚嘆,「執行組跟我提案的時候我想說雪花中的篝火挺浪漫的,就給過了。」

  縱使東京每年冬日都會下雪,但無論是誰都無法壓抑見到雪花時湧起的興奮。

  椎名ニキ靠在圍牆上撐著臉俯瞰下方宛如精緻水晶球的畫面,以篝火為中心,雪花紛飛的旖旎世界,是高中時代才得以享受的獨一無二青春回憶。

  「幸好我們不是在操場。」

  「啊?」

  天城燐音似乎沒能理解他突然轉換話題的用意,但下一秒椎名ニキ便以行動表達了。

  他抬起臉,不偏不倚地吻住了對方的唇瓣。

  ——在眾人面前的話,就沒辦法接吻了吧?

 

  椎名ニキ緊緊摀著嘴,用力得產生了或許能就此悶死自己的錯覺,他緊靠著牆,雙足發顫,而始作俑者像是全然無覺地笑道:「ニキ把嘴摀住就聽不到聲音了喔?」

  「還、還不是燐音君…無法置信!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蹲在地上的女僕長不以為意地笑道:「不是ニキ先的嗎?」

  「我、我才沒有做到這種程度!」

  「嗯?可是這麼難得,女僕長的特別服務喔?錯過了肯定會後悔一生的吧?」

  儘管想大喊「才不會」,但如今他連開口的從容也所剩無幾,與餘裕盡失的椎名ニキ相比,天城燐音的女僕著裝可謂絲毫不亂,假髮依舊柔順而裙子則不見半分皺褶,但像是不清楚租來的衣服應該保持整潔一樣,天城燐音雙膝毫不客氣地下跪蹲在他面前,揭開了椎名ニキ西裝褲的拉鍊,一臉得意地撫弄內裡的物事。

  「ニキ的小ニキ已經精神起來了呢!果然是因為這麼美麗的女僕長親自伺候的關係吧?」

  指尖隔著內褲於已然硬起的分身上游走,彷彿顯得不滿足似的,天城燐音乾脆將他的西裝褲連同內褲直接扯下,感到下體一涼,椎名ニキ反射性地以雙手遮擋,「嗚哇、燐音君這裡是天台!」

  「正因如此才不會有人看見的喔,大家眼中只有篝火和十指交扣的戀人吧?」天城燐音笑意更深,「誰都不會想到學生會長居然在天台幫學生會下僕做這——種事!」

  猶如宣言一般,紅色的腦袋低頭,含住了半勃起的分身。

  被納入溫暖的口腔的瞬間,椎名ニキ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在公共場合被天城燐音口交的羞恥心湧上的同時,快感因他殘存理性的拒絕反倒更加鮮明。

  全身上下彷彿只剩下那一處擁有觸覺,得以明晰感受到戀人的舌尖仔細描繪柱體上的筋絡,有下順著舔拭而上,撫過了每一寸皮膚,而後來到頂端,舌面包覆著前端並愛撫洞口,酥麻的快感順著那處流向四肢百骸,連指尖都無法克制地抓住粗糙的圍牆。

  「哈啊……燐、燐音君……」

  他分不清自己開口究竟是為了乞求不要在外面進行這種行為、或者以情慾的喘息央求對方繼續,然而當天城燐音抬起妝容精緻的臉,碧藍的雙眼無辜地望著他時,一股與陌生異性偷情的悖德感油然而生,令他發出帶著呻吟的嗚咽。

  「怎麼了?女僕長的技術不好嗎?」天城燐音刻意讓完全勃起的陰莖貼著臉龐抬眼看他,指尖玩弄著肉球,「唔嗯、這裡也很硬,裝滿了ニキ主人蓄勢待發的精液呢。」

  椎名ニキ咬著下唇只能一個勁地搖頭,生怕任何疏漏便讓呻吟再度溢出。

  「是嗎是嗎,作為女僕長,我要更努力精進才行,請主人好好享受我的侍奉喔。」刻意曲解了他的意思的天城燐音再度含住椎名ニキ的分身,這回是手口並用地進攻,誓要將他榨取殆盡一般賣力地吸吮著前端最敏感的部位。

  明明正在為自己服務的是最親密的那人,但看上卻是全然不識的陌生人,這股反差令他無所適從,加劇了快感的堆疊,逼出淚花朦朧了視界。

  「燐音、君……我……夠了、不要……」

  唇瓣自行歙動,他也不知道自己斷斷續續究竟在說些什麼,龐大快感令他感到恐懼,距離頂峰似乎只有一步之遙,卻又無法好好地釋放。

  「啊、我想起來了,作為女僕怎麼能忘記呢。」

  於彷彿福至心靈的天城燐音臉龐浮現的是,與女僕一詞全然不相稱的得逞笑容。

  「ニキ已經是沒有辦法靠前面就高潮的身體了對吧?」

  血氣上湧,椎名ニキ感覺雙頰一陣滾燙,「才、才沒有這回事…!」還來不及大力主張自己的下半身完全能正常運作,便見到天城燐音自顧自取出他無法置信的物品——

  「燐音君,那是什麼……」

  疑惑地歪著頭的姿勢令火紅的長髮也流洩一邊,天城燐音迷惑地問:「潤滑劑啊?都用過那麼多次了,ニキ還不認識嗎?」

  「不是說這個!為什麼會隨身攜帶潤滑劑啊?這種東西一直放在女僕的口袋裡沒問題嗎!」

  「才沒有一直,下午回教室結算收入的時候順手拿的,」天城燐音一面往手心倒出了潤滑劑,一面以事不關己的口吻說道:「順帶一提套子也有好好地一併準備了。」

  「沒有問那種事……嗯、等——」

  抗議的話語未出,便被帶著冰涼液體侵入體內的指尖猛然中斷,天城燐音駕輕就熟地撫摸著後方的皺褶,仔細地揉開緊緻的穴孔並向內探索,由於帶上了足夠的潤滑並不感到疼痛,反而是熟悉的快感洶湧襲來,椎名ニキ只能緊抓著襯衫的下襬以對抗忍不住顫抖的膝蓋和幾乎脫口而出的粗重喘息。

  「還說沒有,前面都開始流水了。」

  「咿、」分身被天城燐音空著的指尖彈了一下,非但沒有任何痛楚,被玩弄反而使他倍加興奮,正如對方所說,椎名ニキ無須看也知道自己的下體正高高揚起,前端不知饜足地滲出了幾許清液,只等待更龐大的快感蒞臨以求解放。

  「繼續女僕長的特別服務吧。」

  一面宣告著,後方便探入了第二根手指,惡作劇地於內裡彎曲,敏感帶被天城燐音刻意地擦過數次,卻又沒能獲得更深入刺激使他無比焦躁,不自覺地縮緊了內裡試圖獲得更多,然而無異於渴求的舉動惹來面前那人一陣輕笑。

  彷彿獎勵他一般,天城燐音再度含住了他的分身。

  前方是比適才更加強力的吸吮,後方則是探入了第三根指頭,椎名ニキ再也無法壓抑呻吟,單是讓被快感折磨得發軟的雙腿得以好好站著便已耗盡全力,他輕聲地喚著燐音君燐音君,嗓音甜膩得連自己都無法置信。

  「可以出來。」

  天城燐音口齒不清地說道,然而椎名ニキ只是大力地搖頭。

  他聽見自己在喘息之中以泣音懇求:「想要燐音君進來……」

 

  儘管襯衫未褪,但上方的鈕扣被解了大半,天城燐音的雙手便這麼探進去,一手自後方環著他,另一手則揉弄著挺立的乳首。

  天城燐音初次觸碰那處時,椎名ニキ還曾信誓旦旦地說過男人的胸部不可能產生快感,然而如今已然完全被開發成椎名ニキ的性器官之一,每一次揉弄都能帶來無比歡愉。

  天城燐音自然不甘於只是觸碰,被雙向夾攻的他承受著身後一陣陣撞擊,每一下都精準地頂在最敏感的內壁,隨著天城燐音的動作不斷呻吟,理智已然被全然拋卻,椎名ニキ沒有心力再去思考在公共場合的性愛究竟是何等沒常識的行為,也不去思考自己放棄壓抑的嬌聲是否會被第三人聽見,腦中只剩下身後的天城燐音以及連結著的下身。

  操場上人群隨著輕快的戀愛歌曲圍著篝火舞蹈,文化祭向來是校內情侶大量增加的時節,悸動與喜悅寫下青春無可取代的一頁。

  然而彼此卻在天台的圍牆邊猶如野獸般貪婪地交媾。

  隨著律動,天城燐音的女僕蕾絲裙擺不斷摩擦他的大腿和臀部柔軟的肌膚,而時不時搔到臉頰的細碎的搔癢加之與陌生異性做愛的錯位感堆積成龐大的快感,椎名ニキ彷彿失去了語言機能,除了喘息著呻吟著舒服以及呼喚天城燐音的名字外什麼都做不到。

  快樂重重疊加,椎名ニキ的呻吟摻雜著喜悅的哭腔,淚眼迷濛中椎名ニキ無法看清底下鼓譟高歌的學生,但篝火卻依舊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燒,椎名ニキ不自覺地伸出手,宛如那一年黑暗中向擁有相同髮色的少年伸出手。

  他沒能握住一無所有空氣,但天城燐音握住了他的臉,唇瓣被用力地堵住了,彷彿試圖將呼吸榨取殆盡般,舌尖猶如另一場交媾般於口中交纏繾綣,直到椎名ニキ在接吻中攀上高峰。

 

  篝火已熄,底下是人們散場的餘宴,椎名ニキ被天城燐音緊抱在懷中,入夜後天台多了些涼意,並不適合歡愛過熱度逐漸退去的軀體,但無論是執事服或者女僕裝都皺得不成形,甚至沾上不少體液,自然無法立即出現在同學們面前。

  椎名ニキLINE上拒絕了同學們至KTV舉辦慶功宴跨夜歡唱的邀請,接著便見到天城燐音也做出相同的回覆。

  「真是不敢相信……真的在外面做了。」

  「現在才想將責任都推給我的話已經來不及了,ニキ明明也很投入。」

  「唔、」儘管想反駁,但對方的發言確實是無可辯駁的正論,一如旺盛的食慾,椎名ニキ的性慾似乎也比常人較強,且更容易沉溺性事——雖然在和天城燐音交往前他從未意識到這點,支支吾吾片刻後,椎名ニキ才想起一件事:「套就算了,為什麼燐音君還帶著潤滑劑啊,果然是蓄謀已久吧!」

  「嗯,確實放在包裡一段時間了。」

  「啊?燐音君把學校當什麼!」

  「因為啊,ニキ不會好奇嗎?辦公室PLAY的感覺。」

  「這種學生會長沒問題嗎!」椎名ニキ大力吐槽後,忍不住問道:「……那為什麼放了一段時間都沒實行?」

  天城燐音似乎很開心地笑出了聲,「我就知道變態ニキ也有興趣。」

  「帶潤滑劑上學的那個才是最變態的好嗎!」

  「因為ニキ經常要打工、或者學生會臨時增加工作、又或者MERUMERU和小琥珀把辦公室當休息室……總之因為很多理由就作罷了。」說著,戀人不帶情慾意味地輕吻了他的臉頰,「不過女僕和執事PLAY的體驗也很珍貴,對吧?」

  「啊……」

  換作平日,椎名ニキ恐怕向父母道歉,自己究竟結識了一個怎樣不可理喻的男人——然而這一切顯然是在自己默許下發生的,只怪天城燐音似乎相當不講理。

  ——爸爸媽媽對不起,ニキ好像真的也成為變態了。

  他於心底向遠在某個異國的父母說道。

 

 

後記

對不起其實變態是我,但我愛女裝攻這點是不會退讓的
有給這個PA的燐niki做了各種設定,未來看有沒有機會再寫寫他們的故事吧
感謝閱讀到這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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