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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城燐音有時覺得十分冤枉。

  他自然清楚自己的外部評價由何而來,由於外表與作風的緣故,相當容易招惹作風性格較為大膽偏激的粉絲,明明最初對偶像的印象是「能因之鼓起勇氣的人」,但如今作為偶像的他在fan club許願排行第一的居然是想和燐音君來一場激烈的sx

  不知為何被擅自認定成慾望強烈的人這點,天城燐音感到有些困擾。

  然而眼下更困擾的是,自己被誤會倒也罷了,萬萬沒想到身邊確實存在著如讀者在雜誌「最想被他抱的藝能人」投票中所留言的「感覺慾望很強每天都想要」的人。

  對方正是戀人兼婚約對象椎名ニキ

 

椎名ニキの謝罪

 

  連續五日在外地不分晝夜地錄製節目後回到家已近凌晨,丟下行李箱的瞬間,天城燐音都不禁產生了闊別已久的懷念之情——雖然嚴格而言那是椎名ニキ的家。

  「趕快去洗澡睡覺吧,行李明天再收。」他推著昏昏欲睡的椎名進浴室,哪怕一路上不停進食補充熱量,但長途車程所帶來的疲憊不是攝取卡路里能彌補的,何況椎名ニキ消耗熱量快他人數倍,舟車勞頓更是難熬,到最後完全是憑藉本能邊吃邊睡了。

  儘管本人主張幼時和父母四處征戰,為尋找珍稀食材上山下海,區區長途移動根本算不上挑戰,但在天城燐音看來完全只是為了不讓周遭擔心的逞強說詞而已。

  明明說好了結婚成為家人,但不願意添麻煩的性格卻始終不改,頑劣至極的詛咒至今依舊纏繞戀人身上,令天城燐音不禁嘆息。

  「怎麼了,嘆氣會把好運趕走喔?」

  當事人椎名ニキ全然不知他的煩惱,只是帶著一身熱氣自浴室出來站在他面前。

  「那我可是擁有勝利女神加護的喔?」慣性地貧嘴後,天城燐音笑著說道:沒事,我去洗澡,ニキ累了吧,趕快去睡吧。」

  天城燐音說著起身拍了拍椎名ニキ解開馬尾的腦袋,帶著睡衣踏入浴室前,眼角餘光似乎看見椎名ニキ一臉若有所思地摸著適才他碰過的位置。

  幾分鐘證明那個畫面並非幻覺。

  洗完澡後首先看見的是正坐在床上顯然等著他的椎名ニキ

  「怎麼還沒睡?」

  「燐音君,來做吧。」

  彷彿全然沒聽見他的疑問,椎名ニキ抬頭盯著他,自天城燐音俯視的角度看上去,對方海藍色的眼看上去猶如隔著櫥窗注視著高級巧克力般閃閃發亮。

  他愣了片刻才確定自己沒有理解錯誤。

  ニキ不是很累了嗎?剛剛還在車上爆睡?」

  「在車上睡過所以有力氣了,燐音君,來做吧。

  椎名ニキ一面說著,一面四肢並用地往前爬了幾步來到床沿,伸長了手臂去抓天城燐音的睡衣下擺,宛若孩子央求父母買下玩具般以甜膩的嗓音說道:「已經憋了五天都沒有碰過燐音君了,好嘛?」

  倘若世上真有人能狠下心拒絕眼前不斷乞求的戀人,天城燐音真想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他在半小時之內二度嘆息。

  「……ニキ確定不會做到一半睡著的話。

 

  在過去的天城燐音看來,將食欲、性欲、睡眠欲並列為人類三大欲求有些荒謬,畢竟人類不進食不入睡確實會迎向生命枯竭,不解決性欲的話倒也不會有任何影響,故鄉將手淫視為不貞潔之事的緣故,天城燐音在離開故鄉前甚至不曾有過自慰的行為。

  與三種欲求都不甚強烈的他相較起來,椎名ニキ則是人盡皆知的病理性食欲旺盛,剛認識時便得知這點如今業已無比習慣,但交往後才察覺不單單只是如此。

  也不知是將食欲與性欲混淆或者另有緣故,椎名ニキ在性事上的渴求是外表難以想像的高漲,根據本人的說法,和天城燐音初嚐性愛前從未意識食欲以外的欲求,哪怕精力正盛的青春期後也偶爾才釋放一回,對色情雜誌、AV等也僅是從同學處聽說,本身沒有任何主動接觸的打算,幾乎可以稱得上性冷感。

  放在此刻幾乎難以想像。

  椎名ニキ的性器已然半勃起,隨著天城燐音指尖探入體內的動作更加精神,他熟練地勾起指節去觸碰肉壁的敏感點,換來戀人越發甜膩的呻吟以及斷斷續續說著「快進來」的懇求。

  「不行。」天城燐音冷酷地拒絕椎名ニキ的要求。

  被拒絕的那人嗓音好生委屈:「就說我剛剛在洗澡的時候已經擴張過了……想趕快和燐音君結合……」

  全然無法想像平日對吃以外的事情興致缺缺的椎名ニキ竟會如此坦率地表達渴望,初夜時倒還不是如此,但隨著身體結合的次數增加,彷彿食髓知味一般,戀人的邀請與央求也越發直白大膽。

  天城燐音無法不懷疑對方將食慾和性慾混淆了。

  ニキ每次都這樣說,但根本都沒有好好擴張。

  屆時受苦的依舊是承受方椎名ニキ本人,但對方每一回總是急不可耐地鼓吹天城燐音拋棄漫長的適應期直接進入正題。

  「……反正就算我好好擴張燐音君也會弄很久。

  椎名ニキ別過臉做出無力的辯解,然而右腳卻不老實地以腳趾輕輕搔撓著他的腰際作為無聲的催促,有點癢,有如指尖在掌心劃過的力道,但其中不言而喻的含義令天城燐音產生一股別樣的酥麻與甜蜜,他在戀人的鼻尖落下一吻。

  「因為不想讓ニキ受傷。

  一面說著,天城燐音以空著的掌心撫摸著椎名ニキ早已褪去所有布料的肌膚,愛撫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好得以令對方的喘息更盛,椎名ニキ不安地扭動腰際抗議:「燐音君這樣會害我更焦躁啊!」

  與大眾印象截然反差的是,天城燐音的性愛並不狂亂,甚至得以稱作溫柔得過分,椎名ニキ也曾無意間做出「雖然燐音君本性很溫柔,不過在床上更是溫柔好多倍」的評價——事後自然是遭到掩飾害羞的他笑著威嚇「平常哪裡不溫柔了,說啊」。

  天城燐音探入第三根手指,伴隨帶著潤滑劑的指尖抽出插入,後穴發出了淫靡的水聲,椎名ニキ難耐地握住了天城燐音在肌膚來回的大掌,並試圖以腳尖觸碰他半抬頭的下身,遭到躲避後抗議道:「只有我變成這樣太不公平了吧!」

  「馬上就好了。」

  儘管這麼說著,但有誰會不喜歡看戀人渴求自己的模樣。

  似乎明白這一點,椎名ニキ更用力地握緊了天城燐音的手,雙眼濕漉漉地仰望他,帶著鼻音低聲說道:「…求求你了,燐音君。

  都說到這種程度了,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哪怕天城燐音也只能舉雙手投降,他越過椎名ニキ去尋找至於床頭櫃的保險套,發現紙盒空空如也,「用完了,我去倉庫拿。

  「欸——!」又遭受等待判決的椎名ニキ高聲表達不滿:「那就別用啊!」

  「不用的話到時候肚子又要不舒服了,上次什麼慘狀不記得嗎?」天城燐音彈了戀人的額頭。

  「……記得。」

  說是倉庫,也只是廚房旁的嵌壁式櫥櫃,天城燐音迅速找出了先前趁賣場大特價時購入的紙箱,撈出一個紙盒趕回臥室,原以為迎接自己的該是急不可耐的椎名ニキ,甚至在幾秒內思索了安撫對方的話術——然而進房後發現全然用不上了。

  全身赤裸的椎名ニキ猶如嬰兒般蜷縮著手腳,於床鋪正中央酣然沉睡。

  連續數日緊湊的錄製日程加之長途移動,本來就遠較他人容易散失熱量的結果便是如此。

  儘管早已預料這個結局天城燐音仍感到一陣脫力,連斥責對方「我就說ニキ會睡著吧」的心情也沒有,他頹喪地大嘆了一口氣,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床前,放棄地為椎名ニキ穿上衣服蓋上被子,最後坐在床沿給自己被冷落多時的下身簡單地手淫一把。

  明明戀人就在身旁,卻只能相隔三十釐米幻想著對方在身下的模樣自己解決。

  經歷了過於空虛的高潮後,心靈上全然沒能獲得釋放的天城燐音背對著椎名ニキ躺下。

 

  天城燐音是被某人試圖扯下蓋在身上的棉被的力道喚醒的。

  平日習於抱著椎名ニキ入睡的他由於昨夜的彆扭而選擇背對戀人,懷中空無一物的他身體本能選擇將枕頭與大半被褥充作粗製濫造的替代品渡過一夜,所以於此刻的天城燐音而言,無異於懷中的戀人遭到外力爭奪,便在半夢半醒之間下意識用了全力捍衛主權。

  「……這也纏得太緊了吧,算了!」

  朦朧之間似乎聽見有誰咋舌的聲音——仍沉浸夢中的天城燐音自然無法察覺,世上唯有那麼一人的氣息得使自小習武、一星半點的動靜都不會錯過的他依舊安然待在夢鄉。

  而那人正意圖趁天城燐音未醒之際剝開層層覆在身上的棉被。

  沉重的眼皮無法完全睜開,他只看見模糊的人影徒勞地坐在自己身上,雙手摸索著什麼,似乎是尋找嚴實裹緊的被褥的縫隙。

  「不管了,痛了應該就會自己鬆開棉被吧!」

  來者說著恫嚇般的話語,下意識判斷為刺客的天城燐音猛然坐起身,連帶著偷襲的那人也滾落到了床上——「哇啊啊啊!」

  慘叫聲無比熟悉,至此天城燐音終於完全醒轉,他定了定神,發現眼前是七橫八豎倒在床上,滿臉驚惶不定的椎名ニキ

  「ニキ一早在幹什麼?」

  戀人迅速坐起身,湊到他面前鼓起雙頰抗議:「什麼幹什麼,當然是來喊燐音君起床啊。」

  「就算不用特別來喊我也會自己起床啊……」

  原以為椎名ニキ的反應該是「不趕快起床的話早餐就涼了,作為料理人無法忍受食客沒在料理最美味的時刻品嘗」之類攸關料理人自尊的相關發言,沒想到卻見對方搔了搔臉,含糊地回答道:「就、就是心血來潮想喊燐音君起床啊?」

  尾音上揚,不善隱瞞的椎名ニキ肯定沒如實回答。

  但縱然摻透這點也猜不到平平無奇的休假日早晨究竟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內幕,天城燐音盯著對方,炯炯目光彷彿意圖將椎名ニキ滿是彆扭神情的臉龐燒出一個洞,雙方僵持著,像是一場率先開口則敗的較量。

  天城燐音自然清楚這場戰鬥對方沒有任何勝算。

  果不其然,無法承受視線壓力的椎名ニキ低聲說道:「……都怪燐音君,為什麼棉被包得那麼緊啊。

  儘管開口了,化作言語的依舊是令他摸不著腦袋的內容。

  天城燐音咀嚼數秒確認自己沒有理解上的錯誤,問道。

  「難道昨晚搶了ニキ的棉被讓你著涼了嗎?」

  這個答覆似乎換來戀人更加昭然的不滿,椎名ニキ的雙頰鼓得更厲害了,然而天城燐音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該作何反應才是正解,換在平日,他應該給對方一計鎖喉並低吼區區下僕ニキ居然有膽和我鬧彆扭,昨天被冷落的可是本燐音大人吧,快給我把話說清楚,然而此刻天城燐音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椎名ニキ是在以戀人的身分對話,可不能以平日打鬧的態度隨意回答。

  正當天城燐音的思緒快速流轉,彷彿給予提示般,椎名ニキ再度爬到他的身上,粉色的物事落到床上,天城燐音低頭一看,是塊薄薄的粉色布料,繡滿了少女風情的碎花與愛心,他隨著布料向上看,發現竟是連接至椎名ニキ

  「這是新的圍裙嗎?怎麼是粉紅——」

  話語隨著溯源的目光凝滯半空,天城燐音嚥了口唾液,他遲來地發現,粉色的圍裙之下並沒有家居T恤或者襯衫,裙襬下是椎名ニキ不被長褲遮蔽的大腿,而肩帶則直接覆蓋著對方突出的鎖骨,再往下,則是被圍裙荷葉邊遮了一半的胸膛,隱隱約約露出粉色的乳暈。

  這一刻他終於領略椎名ニキ的不滿由何而來。

  究竟該坦率地道歉「對不起我剛睡醒沒看仔細」或者轉移話題詢問「圍裙是特地去買的嗎」,天城燐音尚未作出決定,平日自傲的大腦卻控制不了擅自開闔的雙唇:「ニキ這招是從那裡學來的?」

  「欸、欸果然男人穿很奇怪吧!啊哈哈我想也是!」椎名ニキ乾笑了一陣後猛地跳下床,顯然就要逃離現場,「我去換……」「笨蛋、誰說奇怪的。

  被他抓住手腕的戀人僵住了,許是感到羞恥,椎名ニキ並未回首,只是以乾澀的嗓音回應道:「這樣嗎?」

  生硬得令天城燐音疑惑對方是否真有裝作雲淡風輕的打算。

  但縱然裝了也沒用,通紅的雙耳早已出賣了身體的主人。

  意圖逃跑的姿態使椎名ニキ裸露的背脊完全呈現在他面前,粉色的肩帶只在後頸繞過一圈,除此之外唯一僅有的布料是繫於腰際的白色蝴蝶結,明明是看慣了的胴體,但仍具有十足的誘惑力、且僅僅是增加了一個蝴蝶結緞帶,便感覺色情了數倍——天城燐音深深吸了口氣,才勉強壓下伸手扯開綁帶的衝動。

  「和誰學的?」

  「這還需要學嗎?裸體圍裙不是所有男人的夢想嗎!」

  椎名ニキ振振有詞地發表也不知是否有道理的宣言。

  「也就是說ニキ也有這樣的夢想是嗎?」仍舊扣著對方的手腕不放的天城燐音以戲謔的嗓音說道,同時伸出了空著的手,食指落在椎名ニキ因纖瘦而突出的蝴蝶骨上,指尖下劃,猶如描繪輪廓般順著脊骨一節節緩緩而下,引來了戀人的顫慄。

  「不、不可以嗎?」

  他裝作心不在焉地反問:「這樣啊,那ニキ想看誰穿呢?」

  「……燐音君?」

  天城燐音沉默片刻,努力揮去腦海中自己穿著裸體圍裙的驚駭想像,「不會吧,ニキ真想看我穿?」

  「不可以嗎?」

  椎名ニキ無辜地回答,下一瞬被因他掐了一把腰際而嚷嚷:「好痛!暴力禁止!」

  「我根本沒出力!誰會在這種時候還施暴啊?」

  「……燐音君承認自己平常在施暴了。

  曖昧的氛圍蕩然無存,天城燐音稍稍施力扯過椎名ニキ的手腕便將對方轉向自己,趁椎名ニキ還不及反應,便摟過腰際,帶著戀人一同倒向柔軟的床鋪。

  全無防備的椎名ニキ整個人落在他的懷中,好不容易才撐起身,迎上他的目光。

  天城燐音勾了勾圍裙的肩帶,粉色的布緞便隨著他的動作傾斜一邊,自肩膀滑落而下。

  「我以為圍裙和食物一樣是不能被玷汙的?」

  「……反正我也不會穿粉紅色的蕾絲圍裙,這是niki's kitchen的大家在生日的時候送的,想說都放了好久,就乾脆、」椎名ニキ神情彆扭地別過臉,「而且我也想補償燐音君。」

  「補償?」

  「昨天晚上明明是我說要做的,結果睡著了……幹嘛那種表情,我還沒有笨到不記得啦!」

  所以對方才換上了這副模樣前來喚醒自己,想像著椎名ニキ思考著該如何補償、接著回憶起擁有這件粉色圍裙後,羞恥地褪下全身衣物並只罩著一件圍裙的模樣,天城燐音無法克制臉龐咧開的笑意。

  「既然這樣的話,道歉應該要土下座比較合適吧?」

  毫不意外地,椎名ニキ一臉昭然的嫌惡,「燐音君土下座的時候從來都不是為了道歉吧!」

  「吵死了,區區一個下僕表示歉意土下座是應該的吧?」

  「…以這個打扮?」

  「以這個打扮。

  「變態燐音君……」椎名ニキ全然無視他的「ニキ君在說什麼啊」的恫嚇,逕自從天城燐音的身體下到床上,後退了幾步,而後規規矩矩地四肢趴伏於床舖上,儘管按理而言土下座時額頭也該點地以示誠意,然而對方依舊直視著他,微微傾斜著頭說道:「這樣可以了嗎?」

  凝望的海藍色眼瞳透徹純粹,彷彿主動穿上圍裙誘惑的是其他人。

  由於角度關係,在天城燐音看來椎名ニキ的臉龐之下便是自己曾留下數次吻痕的鎖骨,更往下則是圍裙大敞導致曝露在外的兩點粉色,明明未經觸碰,單是對方自身穿上裸體圍裙的羞恥行徑便足以導致乳首挺立。

  他無法不去回憶過去將粉點含入口中時對方狂亂的姿態。

  「燐音君……?」

  戀人困惑的嗓音中斷了思考,天城燐音回過神,適才自己大言不慚的土下座發言之後便毫無進展,對方想必當成了某種特殊的玩法而沒有發出抗議,然而他一時間倒也沒想好該如何往下,總之模仿了電影中的施虐狂,將一腳踩在椎名ニキ光裸的背脊上——由於角度以及距離過近的緣故,著實不容易完成——並且刻意使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說道:「嗯?然後試著道歉一下?」

  椎名ニキ稍稍伏下了腦袋,而後像是發現了什麼:「燐音君!」

  「啊?道歉呢?」

  「先別管那個,靠近一點。

  「靠近……?」天城燐音原打算將踩在對方背上的腳收起,沒想到稍稍移動,椎名ニキ臉龐便出現了不滿的神色,他只能一面困惑著戀人莫非覺醒了奇怪的癖好,一面挪動身體向前,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看上去彷彿是以雙腳夾著對方的詭異姿勢。

  「嘿嘿。」

  也不知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只見椎名ニキ維持著被他踩著的姿勢,微微抬高腰際,上半身便湊到了天城燐音跟前——嚴格而言,是天城燐音雙腿間的跟前。

  椎名ニキ伸出舌,舌尖由下而上劃過天城燐音尚未勃起,但已然有些硬度的分身,彷彿品嘗第一口冰淇淋般,淺嚐即止收回了舌,而後笑了。

  剛起床並未穿上外褲,僅著三角褲的緣故,濡濕的觸感清晰傳達。

  「燐音君因為踩我就硬了嗎?原來燐音君是S……明明做的時候都很溫柔的。」

  「才不是踩著的關係!」

  「那是什麼?裸體圍裙?也沒怎麼好好觀賞啊。椎名ニキ一面發出不知是抱怨或者單純陳述事實的話語,一面再度隔著三角褲舔拭被包裹的性器。

  距離的緣故,戀人並不能和往常一樣以口完全覆蓋,只能以舌尖來回無異於隔靴搔癢,然而天城燐音的身體誠實地做出了相應的反應。

  「有點抬起來了。」椎名ニキ的嗓音滿是得意,「雖然不能整個含進來很可惜,但燐音君先將就一下吧?對了,剛剛說還要道歉……對不起喔,燐音君,昨晚冷落你了。

  儘管嘴上喊著燐音君,但對方的目光從頭到尾都落在下身,見狀他忍不住吐槽:「ニキ在對哪邊的燐音君道歉啊?」

  「嗯?兩邊都是?」椎名ニキ說著,維持四肢趴伏在床的姿勢再度伸出舌頭愛撫天城燐音的性器,戀人閉上了眼,專注得彷彿品嘗一道捨不得立刻嚥入腹中的珍稀美食,仔細地來回舔拭著,唾液與前端滲出的黏液將他的三角褲染上數道水痕。

  椎名ニキ很喜歡口交。

  彼此間身體相繫後,對方便主動提出不願意做單純享受的一方,同樣作為男人也想為天城燐音服務,為此瞞著他私下練習過侍奉的方法,天城燐音初時相當感動,後來則發現——未免過於頻繁了。

  彷彿椎名ニキ無底洞的食慾隨時必須獲得補充,性慾也相同,只剩下彼此時對方便會央求著想要,然而天城燐音堅持不允許每日都身體結合以免造成傷害,於是椎名ニキ便「妥協」到了只以口交滿足,見對方如此躍躍欲試為自己服務,天城燐音忍不住擔憂椎名ニキ是否將自己的下身當成食物享用,於此戀人十分不客氣地回答「這麼難吃的東西侮辱食物了」——雖然是天經地義的事實,但天城燐音仍舊忍不住給了對方額頭一記彈指。

  本人自述則是儘管做愛會消耗熱量,事後必須補充食物,但其後的長時飽足感則是食物遠遠無法提供,因此無法不熱衷於這項活動。

  將食慾和性慾混淆確實是椎名ニキ的風格。

  但本來對方的食慾除了身體熱量高速消耗之外,也包含心理要素,如此便不足以奇怪了。

  「燐音君在想什麼?」

  回過神便迎上了戀人帶著戲謔的海藍色瞳孔,也不知是否刻意為之,由下而上仰望的目光看上去特別無辜與純潔,全然無法與此刻的行為連結。

  「在想ニキ的道歉也太輕飄飄了。

  「欸——但是小燐音已經變成這樣了?」椎名ニキ向前,鼻尖壓在因興奮而充血發硬的海綿體上,囈語般地說道:「…燐音君的味道好濃。

  隨著話音落下,唇瓣每一回開闔都帶來炙熱的吐息。

  已然不打算探究是何種味道了,天城燐音將踩在對方背脊上毫無魄力的腳掌移開,順著戀人的話說道:「ニキ讓小燐音舒服一點?」

  獲得自由的椎名ニキ立刻向前趴伏在他的大腿間,笑靨燦爛。

  「我開動了!」

 

  椎名ニキ侍奉時總是無比投入。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溫柔包裹,首先是以舌尖與舌面彷彿品嘗美食般來回舔舐,直到筋絡突起,分不清留下的唾液與馬眼滲出的液體才心滿意足地含進口中,當分身被溫暖潮濕的內壁包裹時,天城燐音忍不住發出粗重的喘息。

  對無法抑制快感的誠實反應似乎令對方十分開心,椎名ニキ一面吸吮著一面抬起眼看他,眸中滿是笑意,天城燐音伸出手揉了揉戀人的腦袋充作獎勵。

  由於無法全部含住,椎名ニキ認真地以指尖愛撫無法納入口中的部分,平日握著菜刀的指節生滿了繭,此刻摩擦於柱體上帶來奇異的快感,指尖向下,一併連下方的肉球也不落下地好好照顧了,嘴唇與口中內壁則模仿著交媾的抽插動作,一吞一吐一吞一吐,每一回都按摩著天城燐音最舒服的地方,宛如意圖榨出他的所有。

  既然對方如此賣力,天城燐音自然不能只是光坐著看,摸頭的那只手向下,大力地撫摸椎名ニキ赤裸的背脊,並且從圍裙之間探入,輕巧地採擷到了戀人的乳首,仍舊舔弄下身的椎名ニキ一震,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埋怨,無須出聲也明白是讓他好好享受侍奉不要亂來,但天城燐音會乖乖聽話就不是他了。

  順著乳暈畫著圓摩娑、稍稍戳弄中心,便感受到被馴化得敏感的乳首挺立,而椎名ニキ腰際顫抖,即便口交也無法掩飾突如其來的呻吟,臀部猶如貓一般隨著快感高高昂起。

  彷彿和他較勁誰能為彼此帶來更多快感一般,戀人試著將陰莖吞得更深,妄圖納入全體並以狹窄的喉部為他進行更深的包裹——

  「喂、ニキ!」天城燐音忍不住出聲阻止。

  熱衷口交椎名ニキ倒也不是沒模仿過AV進行所謂深喉,但沒有一回不被他阻止。

  原因無他,那是對方賴以維生的重要進食器官,天城燐音可不願意為了貪圖一時的快感造成任何差錯,他捏著椎名ニキ的雙頰,強迫對方張開嘴並退出了性器,戀人眼中滿是不甘地噘起唇抗議:「燐音君明明還沒射,這位客人對本店的服務有什麼不滿嗎?套餐不符您意嗎?」

  那是什麼設定啊?

  天城燐音以圍裙裙角抹去了椎名ニキ嘴角淌下的津液,拉起裙角時對方反射性地驚叫出聲,連忙以雙手按下,他有些好笑地想著還以為早就拋卻羞恥了,一面順著對方的話說道。

  「才不是不滿呢,不如說要上Google地圖五星評價的啊?食物和廚師都超絕美味的。

  聞言,椎名ニキ起身——經過一番亂來,圍裙早已不如最初的全新樣貌而皺褶不堪,還染上了引人遐想的水痕——儘管狀似乖巧地於床舖上正坐,然而酡紅的雙頰與氤氳的目光根本瞞不了任何人,「難道還需要什麼特別服務嗎?想用圍裙摩擦小燐音也是可以的。

  「需要喔。」

  「嗯?」

  「比起用嘴,果然還是更想要在ニキ的身體裡高潮吧。

  天城燐音一面摸出前一晚未能使用而冷落床頭的保險套一面說道。

 

  「哈啊、嗯……燐音君、先等一下……」

  背對著自己以四肢跪在床鋪上的椎名ニキ猛然叫停,天城燐音忍著繼續抽插的衝動,維持在對方體內的姿勢溫聲詢問:「痛嗎?」

  椎名ニキ大力搖頭,儘管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通紅的耳根已經足以說明真實情況:「……很舒服,但是、」

  「但是?」

  「圍裙好礙事,能不能脫下來?」

  嗓音聽上去委屈不已,由於是跪著的背後位,對方無法不隨著天城燐音的動作搖晃,然而一旦圍裙被膝蓋壓在底下動作便處處制肘,而拉扯著肩帶的感覺想必也很不舒服,此外——

  天城燐音側過頭順著對方雙足之間看去,毫不意外地見到完全勃起的分身在圍裙劃下無數濕淋淋的水痕,他忍不住玩心大起,彎下腰隔著圍裙握住了椎名ニキ的陰莖,同時另一只手環在對方的胸前以防逃脫,「等、等一下?」

  如此的姿勢比適才進入得更深,果不其然對方反射性地掙扎,然而被天城燐音緊緊扣住而動彈不得,以鼻音哼笑:「脫掉圍裙的話還叫做裸體圍裙嗎?」

  「裸體和圍裙不行嗎?」

  「不——行——ニキきゅん不是要賠罪嗎?」

  「燐音君在摸的地方已經不是賠罪了吧!」椎名ニキ的抗議在最後因天城燐音的套弄化為尖細的呻吟,戀人搖著頭,斷斷續續地說著「感覺好奇怪、不要」,見對方明明說著不要腰際卻主動迎合地以後穴愛撫他,天城燐音緩緩地重新開始律動的同時玩味地笑道:「圍裙的感覺怎麼樣?」

  椎名ニキ的回應則是一連串摻雜著呼喚天城燐音的呻吟。

  手中分身突突跳動,圍裙布料摩擦下發脹的速度比平日快上許多,天城燐音一面大力抽插,一面看著正和自己連結的戀人,儘管看不見對方沉浸快感中的表情,但全身上下沒有一個角落述說著這具軀體的主人沉溺於性愛中無法自拔,肌膚泛著興奮的粉色、灰色的髮早已脫離馬尾的束縛四散,垂到光裸的背脊襯托著突出的蝴蝶骨、早已放棄壓抑呻吟,拋卻羞恥地屈服於快感並吐露著平日必然會摀著耳朵大喊不聽地淫蕩言詞。

  「啊、啊嗯、燐音君…不可以、太舒服了……」

  倘若換作平日,椎名ニキ必然會坦率地享受情事,遵從層層堆疊的快感表達歡愉,然而此刻或許由於記掛著賠罪一事,掙扎著不肯完全落入快樂的漩渦,然而卻也因此倍發敏感,隨著天城燐音不斷頂弄著椎名ニキ敏感的場所,緩緩退出又一口氣深處並且撞擊,呻吟漸漸成了求饒,斷斷續續地呼喚著他的名字以及破碎的懇求,似乎連本人都分不清究竟希望延長情事好讓天城燐音享受或者希求更多快感解放。

  然而椎名ニキ所不知道的是,於天城燐音而言單是身體相繫、對方將自身的所有獻給自己便已是無上的幸福。

  「……ニキ。」

  「燐音君、燐音君——」

  呼喚自己的嗓音令天城燐音無法不隨之情動,他喘息著一次次低喃ニキニキ,俯下身使胸膛緊緊貼合戀人的背脊,彷彿將對方融入懷抱之中合為一體,唇瓣吻過脖頸肩胛,一面壓抑著咬下的衝動,似乎怎樣都不夠,想要溫柔以待、卻又渴望讓椎名ニキ哭喊著自己的名字,被玩弄得除了他之外腦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

  椎名ニキ的呻吟帶上了哭腔,並非痛苦,而是即將到達頂端的歡愉。

  想要接吻。想要和燐音君接吻。拜託。

  戀人斷斷續續地懇求。

  「笨蛋ニキ。」

  天城燐音側過頭,深深吻住了索求的戀人。

  ——明明不需要拜託也會實現願望的。

 

  在依舊不滿足的椎名ニキ邀請下,又以正面位做了一次後晨間的性愛才算告終,容易消耗能量的戀人自是累極,一根手指也不想動地躺在天城燐音的臂彎,張著嘴任他餵食應急用的巧克力棒,放在平日對方會嚷嚷著不可以在床上吃東西,但本來事後就會洗床單因此倒也不在意了。

  整場性愛中圍裙都沒能離開椎名ニキ的身體,因此最後皺褶與亂七八糟的液體將全新的圍裙糟蹋得凌亂又不堪入目,彷彿應證了一早伊始的床事是何等瘋狂。

  而此刻作為重要道具的粉色圍裙和天城燐音的衣褲一同躺在地板上,他想著對方八成還沒決定好究竟該丟或者該洗——再掛起來肯定無比羞恥,但又無法接受廚房相關用品一次即丟,顯然打算將天人交戰拋到之後決定,眼前先補充熱量。

  「果然做愛之後的食物更好吃了。」嚥下一包營養飲料與兩根巧克力棒後,椎名ニキ饜足地說道:「跟live之後一樣。

  「運動之後吃飯更美味的道理?」

  「雖然是這樣……但也不只是這樣。椎名ニキ模糊不清地回答,顯然打算快速帶過這個話題,但天城燐音自然不會讓對方得逞。

  「有什麼不同?」

  聞言,椎名ニキ有些埋怨地看他。

  「燐音君真的不懂?」

  事到如今怎麼可能不明白。

  即便如此斬釘截鐵地思索著,天城燐音依舊勾起狡黠的笑容:「ニキ不說清楚的話就不懂。

  「唔——燐音君笨蛋。」

  「喂。」

  「明明知道還故意追問。椎名ニキ整個人縮進他的懷中,刻意別過臉不讓天城燐音看清神情——雖然強行扳過臉也是可以,但他決定這裡還是放過對方,畢竟說出口的話語要更重要得多。

  只聽戀人說道。

  「當然是因為喜歡啊,燐音君、以及偶像都是,喜歡得連肚子都填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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